皮托洛夫斯基

【法地】千山3


爱从来不仅仅是让人欢笑的东西。


君奉天x末日十七


破镜重圆梗


错字明天改





“你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疏淡日光穿过浅蓝色纱帘,伏字羲替君奉天摘下眼罩,“老话说,眼不见心不烦,有助你尽快恢复。”


“比如?”君奉天坐起身,他最近瘦了不少,原就深邃的五官愈显冷峻,几乎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换个城市,我前几年经常去文峰坐诊,环境交通都很不错。”伏字羲起身按下电源,嗡嗡声中,椅背缓缓抬起,“当然我只是建议。”


“嗯,谢谢。”君奉天起身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明天见。”


那天晚上,接到君奉天电话的伏字羲立刻赶去诊所,与什么职业操守毫无关系,催使他马不停蹄的只有一个原因——对方是君奉天。


伏字羲从不回避欲望,君奉天于他与其说是彬彬有礼的客人,不如说是诱人舔舐的猎物,他治愈他,更想得到他。


“明天见。”伏字羲送他到门口,“你是不是又瘦了?”


正在等电梯的君奉天微微回过身,“还好,最近没什么胃口。”自从那晚他因情绪波动引发胃痉挛后,进食就成了一种负担。


伏字羲邀他晚餐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又咽了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指了指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可能很困难,但还是请您尽量保持愉快,明天见。”


————————


“第十五次治疗,最近睡眠有改善吗?”伏字羲把笔递过去。


君奉天签字的手顿了顿,“好一点。”


那就是根本没有。伏字羲不动声色的浅笑着,君奉天生的极为英俊,最初几次诊疗,诊所里的小护士都以为他是哪家公司签约的艺人。


治疗结束后,君奉天接到公司电话,伏字羲邀他共进晚餐的计划不得已不了了之。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两个人会这么快再见面。


火光冲天燃起时,整座楼的人都沉浸在睡梦中,消防警报拉响,伏字羲只来得及把手机装进睡衣口袋,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催进走廊,与其他住户一起沿消防通道撤离。


站在小区花园里看离他不远的一户人家窗口冒出火光,伏字羲缓了缓神,拨下了君奉天的号码。


“治疗取消?”电话那头果然还没睡,略带金属质感的声线透过电流传来,搔人心痒,“出了什么事?”


“也不算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穿着拖鞋站在花园里看自己家楼着火而已。”伏字羲语气轻松的笑道。


君奉天来的很快,手里还拎了个鞋盒,见到他微微低下头,“商场关门了,去公司后勤部拿了双工鞋。”


再怎么说也比拖鞋强,但伏字羲仍不满足,裹了裹身上的睡衣,说鞋都带了,还不给带件衣服。


君奉天脱下外套,双手一抖披在他肩上,向来冰冷的声线略带了些温意,“也带了。”


烧了半个多小时,火终于被扑灭,未受波及的住户接二连三返回家中,与着火现场相离较近的几户人家或多或少进了尘灰,只能等天亮保险公司来定损后再议其他。


“走走吧。”有家不能回的伏字羲伸了个懒腰。


“好。”


小区附近有片湖,两个人沿着湖走了半圈,双双坐在柳荫下的公园长椅上。


“我好惨一男的,连颗烟也没。”伏字羲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从烟盒夹出只递到他嘴边,君奉天尽职尽责按亮打火机。


“没看出你抽烟。”伏字羲有些意外,他看人向来精准,不过君奉天心防极重拒人千里,偶尔失误也是难免。


君奉天合上烟盒没有接话,伏字羲却懂了,他八成是失恋后才开始抽。


漆黑湖面时不时翻出些水声,不知是湖底的游鱼还是岸边嬉戏的水禽。


“你的建议不错,我应该离开这里。”君奉天忽然开口。


吞云吐雾的伏字羲在青灰淡烟中笑了笑,“去哪儿?”


“文风,儒门在那儿有家分公司,正好缺人手。”


常年坐诊文风的伏字羲不得不道一句天助我也。


“什么时候走?”


“这月底。”


“这么快?有告知家人吗?”


君奉天沉默了片刻,他对回家仍有障碍,“还没……”


之后两人都沉默下去,唯有淡淡烟草味随夜风环绕在寂静湖畔。


伏字羲一支抽完,刚想再问他要一支,却发现君奉天低着头睡着了。


心理治疗师看透人心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这个毫无防备的年轻人。君奉天这些天又瘦了些,双颊微陷,伏字羲不明白,是有多爱才能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放心吧,哥一定好好待你。伏字羲忍不住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君奉天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时天已蒙蒙亮,他眼眨了眨,瞬息间已清醒过来,“怎么不叫我?”


“反正也没地儿去,我又不急。”伏字羲替他摘去肩上的落叶。


待天放亮,两人在街角的路边摊吃过早餐,君奉天陪伏字羲一起去保险公司办好手续才开车去上班。


难得一天休息,伏字羲去附近宾馆开了个房间,好好补了一觉,临近傍晚时,君奉天忽然打来电话。


“不好意思,”许是电流的缘故,法儒尊驾的声线听起来愈发迷人,“你能陪我回趟家吗?”


——————


周末,云霞漫天,夕阳缓缓沉入连绵群山,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天彻底暗下来。


末日十七放下笔抻了个长长的懒腰,面前的透写台上铺散着几张画稿,一旁的扫描仪正开足马力工作。


末日十七没有开灯,屋子里唯有透写台散出的浅淡荧光,四周沉浸在烟紫薄幕中,窗台上几颗小小的绿植舒展枝叶,随透窗而过的舒风微微晃动。


所有画稿扫描完毕,末日十七点亮台灯,仔细检查电子画稿后点击发送。今天是交稿日,因向来不拖稿,永夜剧作家在业内收获不少好评。


邮件发出去没多久,电话就响了,话筒那头入行编辑不过三年的无神论听起来像位出家十多年的老僧,“永夜老师好。”


“无神论老师好。”末日十七熬了一夜,神经松下来眼皮直打架。


“刚才传来的稿子我看了,非常不错哦,老师分镜越来越好看了呢。”无神论上来就是一顿商业假吹。


末日十七手机倒手,掏了掏耳朵,“废话少说,又怎么了?”


那边无神论似乎也换了个姿势,声线骤然压低,“劳斯你怎么回事劳斯,这一话怎么又是虐,劳斯你感情生活不顺利吗?”


被戳中心事的末日十七差点当场砸电话,好歹控制住情绪,抓着头发咬牙切齿,“不是你说一昧撒糖只会让读者厌倦要我适当加点小虐吗?”


“小虐,劳斯你这都连虐三话了,你知道这几个月编辑部收到多少读者寄来的刀片吗?”那边无神论听起来比他还崩溃,“这话不用改了,下一话,劳斯我恳求你,下一话一定要是个甜甜的小甜饼好吗?”


末日十七困得要命,懒得听他继续叨叨叨,敷衍了事的点了头,“ok。”


“谢谢永夜老师!”


挂掉电话末日十七刚爬到床上,就听楼下玉逍遥大呼小叫,似乎有客人来了。


他迷迷糊糊爬起来,开了道门缝,君奉天正背对他站在客厅,头略低下去,不知在和玉逍遥说什么,


自那天后末日十七就再没见过君奉天,粗略算来快小十天。


地冥扶着门板犹豫片刻,还是踩着拖鞋走下楼梯,许是听到脚步声,君奉天抬眼看过来,四目相交,两人不约而同错开目光。


昊正五道盛名在外的法儒尊驾略一颔首,开口仍是末日十七熟悉的温和,或许在他面前,君奉天永远不会露出那种不怒自威的凛肃,“吵到你了?”


末日十七摇摇头,慢慢走到餐桌边,假意在果篮里挑选水果。


“为什么忽然要走。”玉逍遥的声音不轻不重传入地冥耳中,让他情不自禁回过头来。


他这个角度并看不到君奉天的脸,视野里只有弓弦般张开的半片肩胛,末日十七眉头微蹙,心里轰轰乱响,像千万只蜜蜂挥舞着翅膀,渐渐糅合成一句话:他瘦了。


“早就想去分公司历练,刚好有机会就申请了。”君奉天声音不高,吐字却非常清楚,“听朋友说文风气候不错,等我安顿下来,你们可以去玩。”


“这么突然?”玉逍遥听起来仍不赞同,“其他人知道吗?”


君奉天还没来得及回答,末日十七豁然拉开厨房门,脸上写满了震惊,“你要走?”


无声的压抑在四周蔓延,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君奉天点点头,“嗯,分公司需要人手,总部抽调我过去。”


“去多久?”


“怎么也要半年吧。”玉逍遥怕他们俩再呛起来,忙插了句嘴。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君奉天抬手止住他后面的话,“我将作为常驻人员留在分公司。”


末日十七终于听明白,君奉天不是要走,而是根本不打算回来。


“这周末,”君奉天转向地冥,目光冷淡,“你那位朋友可以来看房,麻烦你通知他。”


末日十七犹在梦里,耳边嗡嗡乱响,他从没想过君奉天会主动离开,即便两人分开这么久,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场耗时略长的冷战而已。


可现在,君奉天走了。


末日十七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他们彻底结束了,不会再和好,不会再拥抱,也不会再有以后。


“永昼,怎么脸色这么差?”君奉天不知何时离开,玉逍遥的声音忽近忽远,末日十七紧紧攥着椅背,虚弱地摇摇头。


“诶?二师兄刚回来了?”门口默云清脆的嗓音响起,“还带了朋友?谁啊?”


玉逍遥从玄关探出头,“没,刚就师弟一个。”


“怎么会,我刚看师兄车上还坐着个人,难道没进屋?”默云困惑的挠挠头,换上居家鞋走进客厅,被脸色苍白的末日十七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末日十七抬头看了看他,血液奔流轰隆作响,似乎一切都远去了,双膝一软哐地砸向地面。


评论(17)

热度(84)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