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fessions 2
架空
默云x神愆
不谈任何
默云离开实验楼时，灰蒙蒙的天上正飘着绵绵细雨，初春吐露的新绿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雨色中，朦胧而柔软。
默云还记得，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春雨绵绵的日子，他送两位师兄上了远行的飞机。
远处的街道上车来车往，默云摸出手机，点开快捷栏中的灰褐色图标。
屏幕倏地亮起，弹出个神似聊天软件的界面，素白背景上零星排着几只图标，简洁到近乎简陋，默云斟酌了片刻，低头输入一行字，点击发送。
云徽子：下班了，外面有点下雨。
对话框浮上屏幕，孤零零地挂着，白纸黑字，字字分明。
春寒料峭，默云握着手机把手插进风衣口袋，微微舒了口气。
片刻后，手机嗡嗡两声，默云抽出手。
神毓逍遥：春雨贵如油，小默云接点回来，大师兄给你零花钱。
默云一笑，飞快回道，“你借二师兄的钱给我吗？”
素白背景上又浮出一个对话框。
法儒尊驾：路不好走，早点回去。
云徽子：好的，二师兄
神毓逍遥：小默云，有些话放在心里比较利于兄弟感情。
云徽子：哦~~~这又是你的什么歪理邪说。
法儒尊驾：带伞了么？
云徽子：带了！我这就回家。
法儒尊驾：好，路上注意安全。
神毓逍遥：算了算了，大师兄大人有大量让着你，拜拜，回家报平安哦。
实验楼门廊上里，默云垂眼把刚才的聊天记录细细看了两遍，方收起手机，仰头望了望宛如泪滴的透明天空，阔步迈入雨帘中。
冰雨未知办事效率惊人，默云再次到实验室时，屋内的玻璃屏已经更换，据说是时下最先进的技术，核弹都炸不穿。
自称神愆的少年两腿交叠坐在空无一物的桌上，神色倨傲。
“早。”默云脱下风衣搭在椅背上，又从口袋里拿出自带的可乐，“昨天睡得好么？”
收声器中鸦雀无声，默云抬起头，迟疑地拿过操作台上的麦克风，打开开关。
“喂？昨晚睡得好么？”回应他的是神愆蓄力已久的一击，落在钢化玻璃上响声轰隆，传说中世界最先进的冰屏，在他拳下迸裂片片碎纹。
默云咋舌，这也太猛了。
这次神愆生气的原因显而易见——新换的屏障将他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别气了，过几天就带你出去。”默云拉过张椅子坐下来，解锁了手机。
云徽子：我上班了。
屏幕上飞快滚过几个对话框。
而默云却没有再看两位师兄的回复，收起手机，开始工作。
“曌不需要你帮忙，一样可以离开这里。”神愆今天心情极差，回了默云一句后就再不做声，雪白卷发落在肩上，蓝而发灰的眼因看不到默云，而不那么咄咄逼人，只剩显而易见的冷漠，修长小腿落下桌沿，两只赤裸的双足漫不经心地摆荡着。
默云自顾自和他聊了几句闲话，话锋忽而一转，“离开这里你想做什么？”
“杀了你。”神愆背对默云，头也不转，凶巴巴地回道。
“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就不要排这么靠前了吧…”默云一本正经的建议。
“曌乐意！”
“那再之后呢？”默云追问。
“曌强如神明，将成为你们这些低等生物的主宰。”神愆转过身，一字一顿道。
默云不禁怀疑，冥冥研究所提供的远古龙的基因链是不是有点变质，怎么能这么中二…
“你也知道这种答案不可能放你出去的吧？”
“那又怎么样？曌本也不需要你帮助！”
“是这样，”默云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叠白刷刷的文件，“最近有个课题很适合你。”
神愆一脸我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样，拜单向可见的玻璃所赐，鄙视的眼神投放地并不很精准。
慢条斯理翻开纸页，默云拉过麦克风，声色低沉，“你是神？”
“曌是万物之主。”
“无所不能？”默云反问。
“你可以试试。”神愆狂傲一笑，满不在乎。
“好，”默云不知从何处抽出双金丝边眼镜架在了鼻梁上，温和的脸瞬间多了几分冷肃，非常地一表人才，可惜神愆并看不到， “世上有一类人，门槛高，规矩多，，要持之以恒，没什么好处，而且下场大多凄惨…”
云徽子声音非常好听，朗润中微微带着些磁性，神愆沉默着捻起面前被粒子传送进来的文件翻了翻，忽而抬头打断他，“你忽悠我？”
“可能么？”默云好脾气的停下来。
“君子培养议案书？”神愆拿起手中的雪白纸页刷地撕成两半。
默云没有阻止，也没有出声，两人陷入了异常诡默的寂静中。
这样的对峙对神愆是很吃亏的，毕竟他看不见也听不到默云。
“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留白足够，默云语带失落的再次开口。
“曌不做无意义的事。”神愆冷哼一声，耳边莹白的卷发跟着颤了颤，色泽饱满的唇微微扬起，做了个十足鄙夷视的表情。
默云毫不在意鱼儿的愤懑，照样矜矜业业的添饵，“人面对自己力所不及的事情时，总是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想了想又补充， “这种人我见多了。”
“激将法，对曌无用。”手指卷起一缕鬓发，神愆不为所动。
不得不说，神愆确实有几分像玉逍遥，但这种相似还远不足以打动默云，“我以为你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里。”
“若曌答应成为课题的研究对象，离开这里时就要在颈动脉埋下炸弹，任人生杀。”神愆极为轻蔑地笑了笑，“你当曌和你一样傻吗？”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神的能力，”默云啪地打开易拉罐，绵密气泡沙沙涌起，又一个接一个破碎，“”原来神连一把引爆器都没自信找到。 ”
神愆轻盈跳下桌子，整个人好像不需要着力，飘飘然来到冰屏前，沿着墙线踱步，五指贴在玻璃上，雪白的袖口垂下来，像一朵盛放的夕颜花。
走到与默云齐平的位置，神愆忽然止步，转身面对他。
“你很有想法。”神愆纤长透明的睫羽微微垂下来，一瞬间默云以为他其实能看到自己，“曌，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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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准备带他出去？”未知神色焦虑，自从接掌研究所，默云已经很久没见他情绪如此外露了。
“嗯，”默云把喝空的可乐罐空投进不远处的垃圾箱， “忽悠都忽悠了，总不能反悔吧。”
“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引爆键在你手里，你怕什么？”默云不以为意笑了笑，悠闲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之前没来得及看的回复还停在界面。
神毓逍遥：小默云好好上班哦。
法儒尊驾：嗯。
默云心说我当然会好好上班，但他此时并没时间和他的大师兄拌嘴。
云徽子：今天下班早。
很快对面有了回音。
法儒尊驾：事情进展顺利？
云徽子：嗯，算是，今后一段时间要忙了。
神毓逍遥：小默云最棒了，加油哦。
“和谁聊呢？眼都快粘进屏幕了。”未知边吐槽边探过头来，“处对象了？”
默云立刻将手机扣进掌心，抬头哈哈了两声，说没有，订外卖呢。
未知不疑有他，碎叨了一番外卖食品的危害后话锋一转， “你真的想好了？”
刚被打断的默云低着头飞快打下回复。
云徽子：放心好了。
落地窗前，夕阳自他身后照来，似为他渡了层金粉，未知见他伸手比出拇指，似对他又似对虚空中的某人，朗然一笑，“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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