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托洛夫斯基

流芳 7

勤快!

君奉天x鬼麒主

穿越梗


草满池塘水满陂,山衔落日浸寒漪。

青峦微抹,余霞成绮,野径崎岖而上,两侧古木参天,飞流溯玉,没石叠翠流向浓密幽深的清灵谷地。

两道颀长身影携手穿行林间,迅捷如风,几个起落间已腾出数丈,袍袖相连,高跃而起时,形似飞鸟翩蝶,青山万仞怪石嶙峋,在他们足下却如通顺坦途,一马平川。

伏字羲与君奉天双掌紧贴,少年精纯内劲徐徐注入,游走奇经八脉,令许久难愈的肺腑如逢甘霖,潮润山风拂面轻寒,于他睫羽凝结薄薄水露,如泪珠般将坠未坠。

两人携手同行,一路电掣风驰,少年未见丝毫疲色,提起纵身带伏字羲拔地纵起,跃林而出,足下碧波万顷,远眺千山凝霞,壮阔无垠。

再行数刻,天色擦黑,启明星遥熠西空,君奉天足蹑清风,落地时屈膝缓下去势,回身牵过鬼麒主,年轻俊美的脸上神采飞扬,“好看吗?”

鬼麒主暗损君三岁,不能更多了,心里却止不住想逗他,“荒山野径,仙门之光果然会挑地方过夜。”

“前面有个山神庙,我之前和玉逍遥来时藏了腊肉和火折,你且放心不会让你露宿荒野。”夜幕降临,身边巨树遮星掩月,林间伸手不见五指,君奉天落脚却毫无迟疑,手牵伏字羲自在穿行其中。

“夜能视物,君奉天你莫不是猫转的?”伏字羲被他牵在掌中,时不时抱起转换方向,倒也乐得省劲儿,反正他二人更耻的事都做过了,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

“夜视佳的动物很多,为何偏偏是猫?”君奉天似觉得有趣,又或者只是单纯心情好,声音中带了笑意。

“因为我喜欢猫。”伏字羲现下功夫虽不如他,谈情的段数却不知比他高出多少。

黑暗中疾行的少年果然身形一顿,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声音听起来有点慌,“那……那可能是吧。”

伏字羲:君三岁,看你这点出息……

密林幽深,树梢稀疏处明月照落数道皎光,似天勾泠弦,只待有情人前来拨揍。

君奉天步履稍缓,抬手一道气劲弹出,几尺外火光倏亮,照出一座飞檐斗拱的庙宇,殿上琉璃青瓦虽有缺失,却不难看出人为修缮的痕迹,林中他处落叶深可没足,庙前空地却只积了薄薄一层。

“你们常来?”有了光源引道,伏字羲无需依靠君奉天带路,径直向庙门走去。

“我许久没来,应该是上次玉逍遥下山时打扫过。”君奉天紧随而至,熟练地从神像背后的佛龛内取出干粮递给伏字羲,又从角落里抱来竖卷的草席,展开来烘干。

伏字羲咬了口手中面饼,竟还松软弹牙,不禁愕然。

君奉天知他疑问,下颌一昂显出些许得意,“我布的阵法,不然早被山兽叼去了。”

…… 伏字羲呼吸一噎,心说无怪血河战役前仙门二子不曾留名江湖,大好的身手都在这儿藏饼。

丝毫不知已被心上人翻来覆去叨叨好几遍的君奉天把烤地温暖干燥的草席铺好,从背囊里拿出水壶递给伏字羲,“今天太晚了,明早我去打只山鸡,抹上蜂蜜,烤来鲜地流油。”

“花蜜?”伏字羲正仰头喝水,闻言把壶放下来露出一双疑惑的眼。

君奉天抬手一指神像,“今年开春玉逍遥发现一只大蜂窝,割下不少蜜,都在后面的罐子里。”

御命丹心君奉天,曾与山蜂抢粮食。鬼麒主心底抱拳,服了服了。

“吃完了么?”君奉天三口两口吃掉干粮,起身将长剑负在身后,少年骨架舒展,似一株拔枝向阳的树。

“嗯?”

君奉天双眼倒映火光,好似黎明跃然海面的金红朝霞,三步两步走过来,长臂一展递过手掌,脸却转向别处,“带你去个地方。”

夜色浓厚,静谧林间唯有两人足踏碎叶的沙沙声,走了片刻,伏字羲忽闻隆郁水声,由远及近,空气中草木清芳蹂杂丝丝水汽,又走了几刻钟,身边少年骤然驻足。

此处当是一处高岗,足下山谷鸟鸣依稀,对面山壁如削,投下巨大暗影,夜风没有了树木遮挡,肆意舒展,不远处水声轰隆,借稀淡星光依稀可见一挂飞瀑远坠在陡峭绝壁,飞溅水沫随风远送,轻拂人面。

伏字羲不解其意,正要开口询问,少年似早有预料,出手如电轻点在他唇间,“嘘——”

疑问间,头顶倏地探入一缕月光,不过顷刻,月轮爬升转过对面山崖,昭然照落,山谷遍镀霜华,不远处瀑布璨然明亮,银浪倾飞,玉泉流泻,霁光下照积水空明,整座山谷恍若琉璃神宫。

自然造化,鬼斧神工,令曾自以为无情无血的智者怔忡当场。

瑰景在前,君奉天却无心欣赏,他微微侧首,借这恒古如一的皎芒看向伏字羲,俯首在他因光亮而显霜白的鬓发边轻落一吻。

隔日,天光大亮伏字羲才迟迟苏醒,日子过得太舒坦,让他几乎忘却今夕何夕。

血河战役,这道横亘在他与君奉天之间的天堑已步步逼近,伏字羲辗转各境运筹多年,早已看遍世情,但这一次,他却想不出解方。

“在想什么?”君奉天指捏一只烤地焦香流油的山鸡腿递到他眼下,“翻过这座山有片平湖,内生异草,遇水则长,经脉延绵数十丈,将花开在水面上,我们一起去看看。”

“哈哈哈~不是,你怎么竟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仙门之光该不是个小姑娘。”接过鸡腿,伏字羲狠狠咬下,汁鲜肉嫩,口齿绵香。


君奉天起身背光而立,居高临下看他,眉宇清冷,“我是不是小姑娘,你不是最清楚?”


咳咳……伏字羲干咳一番结束了话题,心说失算,大刺朝里扎到自己。

整装片刻,两人再次出发。

翻过山头时,天已近正午,君奉天念叨着一会儿带伏字羲湖边村落吃特产的藕羹,说话间,身形迅疾已转过最后一个山隘。

凌云绝壁下,入目阔野千里,却无半星水色,干涸大地四处龟裂,寸草无生,风拂过境黄沙卷扬,弥漫沉沉死气。

“你是不是记错路?”伏字羲看君奉天。

对方显然也困惑不解,轻轻摇头,两人面面相觑,一齐朝山下行去。

湖光秀丽的平原如今满目荒芜,几间依山而建的村舍早已破败不堪,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处枯死的树木下见到一位怀抱小女孩的老者。

君奉天松开伏字羲的腕子快步上前,“老人家,这里出了什么事?”

老人抬起浑浊的眼,迷茫看向他,干裂的唇上血迹斑斑。

君奉天想了想,换了种艰涩平快的发音又问了一次,伏字羲想可能是当地方言。

老人目光畏缩,双唇微颤,“地下有条水龙,把湖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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