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托洛夫斯基

月黄昏(陆危楼x唐傲天)

剑三!


陆危楼x唐傲天


拉郎配


16年的文,改后重发


私设多,基本是我瞎jb编的


ooc给ooc他妈开门,善用红叉。


不谈任何仍是我唯一的诉求,说这么多,希望每个人都识字儿。





生查子


幕一


唐傲天是个极少做梦的人。


梦里的人多脆弱,少了醒时执拗的自尊,心口的闸一开就收不住,多少深埋心底都快长芽的事儿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漫出来,自由自在的走一遭,好坏都无所谓,迟早要醒。


而脆弱这个词与唐傲天完全沾不上边,即便在梦里也是。


枫华谷一役后,唐傲天确实很郁闷了一阵,瘸腿确实太难受了。


好在唐门专攻机甲暗器,唐堡主仗着这份儿手艺,很快给自己弄了副木头腿,走起路来哐哐铛铛,简直像在敲鼓,神气得很。


唐堡主表示这怎么行?我以后半夜去厨房找东西吃,岂不要搞得人尽皆知?!


必须改进!


多方尝试未果后,小女儿唐小婉蹲在正埋头打磨精铁片的父亲身边,脆生生地提醒,“阿爹,你可以坐轮椅呀。”


唐傲天一听这个主意靠谱啊,还是女娃好,女娃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


心动不如行动,很快唐堡主在敲假肢的同时顺便裁了一副轮椅出来。


大女儿唐书雁主动要求设计轮椅的外观,并亲身上阵涂抹了一番,藏青底绘金色江水海崖纹,掀开扶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两排暴雨梨花针,擦地油光锃亮,一拍就射,低调华丽的配置无愧为唐门大小姐的手笔。


唐书雁上完漆把轮椅推出来晒的时候,她爹已经能用精铁甲片织成的腿上树了。


父女俩都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礼节性夸赞了一下对方的活计,唐傲天一手抱起昏昏欲睡的唐小婉,一手牵过蹦蹦跳跳的唐书雁,父女三人欢天喜地去唐老太太那儿蹭饭。


至于后来为什么只见堡主坐轮椅而不见他走路……


唐堡主的说法是,这可我亲闺女做给我的,当然要给外面那些乡巴佬好好看看。


只子莫若母,唐老太太笑了笑,说说那么多干啥,你不就懒的走. ...


她孙子接不上话,划着轮椅滚远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好奇,唐家堡历来神出鬼没箭无虚发,百步之外暗送无常,堡主唐傲天更是年少成名,一身武艺独步江湖,难逢敌手,又是被何人重创至此?


唐傲天对此一贯避而不谈,被揍就够丢人了,还要老子写回忆录不成?


但问的人是唐老太,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唐傲天在她面前永远是孙子,顾左右而言他了一会儿发现老太太很坚持,唯有从实招来。


婆婆你不知晓,当时那个场面都乱套了,明教的人跟喝了狗血一-样,周围的树被推倒一大片,唐门的人都在地上跑,丐帮弟子被还有树的唐门勾到树上去,剩下的人有镖发镖,有棍抡棍,大家挤成狗屎,最后都分不出打得是丐帮还是明教了。


唐老太太显然听惯了他们父子两辈的鬼扯,直接掠过浮云直击重点,是谁伤的你?


唐傲天沉默了,梁翠玉叹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唐傲天和唐简生的很像,无论是形貌还是性格,省心的让人不知从何安慰。


陆危楼是唐傲天少年时结交的朋友。


江湖广阔,多少离合爱恨转眼云烟,陆危楼与唐傲天的故事算不得新,芸芸众生间不过最普通的两个,旧闻旧事,宣之于口也觉得多余了。


梁翠玉是信命的,她年轻时美如清泓揽月,又凭一身好功夫在江湖上闯下不小的名头,英姿勃发风光无量。


若那时有人对她说什么命不命的,她定要嗤之以鼻,人生在世须尽欢,哪还用等到下辈子?


而如今,她觉得是自己活太久,世事见多了反而信了。


那些命中注定,纠缠一生的遇见错过,已足让她这个老太婆念叨一句:命里若有终须有,命中若无莫强求。


所以看到头戴兜帽,风尘仆仆立在唐家堡下面的陆危楼时,唐老太太把手里的念珠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终还是叹了口气,“放他进来。”


幕二

极少做梦的唐傲天在陆危楼来的前一天出人意表地做了一个梦。


梦到当年的枫华谷之战,刀光剑影,骨肉横飞,杀声惨叫不绝于耳,血枫随风飘落,满眼都是精赤潋滟的赤红。


然后唐傲天看见了陆危楼,自上次分别已过去十年,但他似乎半点没变,仍是记忆中矜傲俊朗的模样,一身雪白斗篷在漫山遍野的赤红中分外醒目。


唐傲天简直想嘲笑他,要美不要命。


然他只是架起重弩,机簧声悍然震颤,铺天盖地的箭雨向陆危楼袭去,不料那云般雪白的人影骤然消失,箭矢斜插入土,寒芒耀目,金声不绝。


背后杀机破空袭来,唐傲天闪身向旁,再回头陆危楼已逼近眼前,如多年前一般微微笑着唤他,“傲天。”


唐傲天猛然睁眼,心跳的极快,断肢的地方传来阵阵酸痛,他翻了个身,心说又要下雨呦。


陆危楼确实是冒雨而来,一路奔波令他衣衫陈旧,满面风沙,陆大教主平生还未如此狼狈,他想去梳整一番,毕竟在唐傲天面前,陆危楼向来整洁地一丝不苟。


陆危楼最终决定不去,唐家堡非是易与之地,仅山门前的机关阵他就没把握能过第二次,为了装逼再杀回去,莫不是嫌命太长。


陆大教主安慰自己,唐傲天并非以貌取人之辈。


浑身湿透站在雨地里的感觉就像蜀地青石阶上的青苔,又湿又冷,陆危楼抬头看了看巍峨耸立的唐家堡,紫蓝夜幕下,巍峨高楼直插云霄,灯火如昼。


唐傲天就在上面,陆危楼有些安心,又有些窃喜,距上次枫华谷之战过去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中,他还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陆危楼想唐傲天定然恨他,就像自己曾恨唐傲天。


断去他双腿的瞬间,陆危楼心口就燃着这样无可抑制的深恨,恨他决然离去,恨自己无能相思,恨点滴回忆穿骨入髓侵蚀余生的每一瞬光阴。


但唐傲天的鲜血从狰狞伤口喷薄涌出的瞬间,陆危楼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痛。

他一生做过很多事,杀过很多人,却从没有一件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这人世、这江湖竟如空梦一场,其苦不堪言。


陆危楼怔在原地,漫天箭雨袭来,他提起双刀挡了几下,眼看赶来的唐门弟子带走重伤昏迷的唐傲天。

光阴倏忽,人事两非,陆危楼不知此行吉凶如何,他只知若今生再见不得唐傲天,余生漫长他怕是熬不下去。

陆危楼仰头看了看天色,蜀中的细雨飘散而下,如织如幕,银丝万点,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味道,远处唐家集沉溺在朦胧夜色中,灯火零星,断崖下是唐门幽蓝深沉的河水,无声无息,暗自流淌。

待他转回目光时,不远处已经站了一个身背重弩的小姑娘。


小女孩冲他轻轻笑了笑,与所有的蜀地女子般妩媚妖娆又纤尘不染,“婆婆请你上去。”

幕三

自陆危楼来后,唐傲天开始频繁做梦。

梦到年轻时的事,梦到枫华谷,最多的是梦到大女儿唐书雁。


唐书雁自去五仙教后音信全无,唐傲天不是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父亲,他没能保护好他的女儿,这并非是一句我是唐家堡堡主,我有更重大的责任和利益需要权衡便可以推脱的。


唐傲天不是那么懦弱的人。


小婉跟着叶凡私奔之后,唐傲天权衡再三,选择了睁只眼闭一只眼。


世上这点事儿谁说的清呢?他不想自己的小女儿再做一个身不由己的伤心人。


轮椅唐傲天一直坐着,中途修了两次,上面彩绘用桐油小心翼冀封住,颜色还是慢慢褪淡。


世上没有不是之父母。陆危楼总这么安慰他,唐堡主家那点事儿他知道些,甚至在唐书雁下落的问题上,他知道的还更多一点。


世事如潮,陆危楼冷心冷情向来不见半点动容,只要对象不是唐傲天。


屁咧。唐傲天操着流利的四川话漫不经心的回道,这是天底下最大的屁话。

陆危楼沉默地去牵他的手,被甩开两次,终于握地妥当。


与唐傲天只说四川话不同,陆危楼汉话讲得极漂亮,字正腔圆不带一丝口音,听起来反而有些奇怪。


唐傲天去中原的时候偶尔也说川普,虽然他的川普每次都让尹天赐笑的满地打滚,唐堡主也不恼,神色淡定的喝着茶,待茶水喝的差不多了,才对好容易笑够了爬起来的帮主吐出一句,歪戴帽斜穿衣,长大不是好东西。


尹帮主又没出息的滚到桌子下面笑去了。


陆教主跟着唐堡主也学了两句四川话,说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但唐堡主却很不以为然。


说四川话要随性,随性懂不懂?板着脸怎么能说得好嘛,那副死相要不得。唐堡主倚在长椅上便剥葡萄皮边指点他。


陆教主绷着脸,心说这都什么和什么。


又过了几天,日理万机的陆教主假期告罄,须快马加鞭滚回他的荒漠主持教务。


走时他本想带上唐堡主,但唐傲天表示,打死老子也不去你那鬼地方。


于是陆教主改变策略,试探道,那我过段时日再来?


唐堡主挑眉瞥他一眼,半晌移开目光,吐出句,“随你。”


尾声


陆危楼也问过唐傲天,你恨我么?


唐傲天难得诚恳的回答道,恨啊,怎么不恨。


他幽幽放下茶杯,不紧不慢道,“可我们这个岁数,恨了大半辈也够了。”


从年少相逢到半生华发,世上再无当年那对意气风发,执手相携的少年。如今对坐在这的,不过两个伤痕累累的老头子罢了。


“你后悔么?”


“后悔啥子?”


“当初遇见我。”


“你才要后悔。”


“我不后悔。”陆危楼缓缓伸出手,指尖拂过唐傲天的长发,微微发颤,“你不嫌我,往后我们都在一起。”


唐傲天侧着脸没说话,只静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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